“這些頂骨上的小洞，均穿透了骨頭，直徑約1毫米”，布倫南博士顯然比哈利二人更為冷靜，完全專註於骨頭本身。

“蝙蝠俠給我們提供的信息十分有限。我只知道，這是一個受害人的屍體。所以我暫且猜測這是某種武器，但我個人最不讚同沒有事實根據的猜測”，博士看起來有些不滿，“蝙蝠俠要求我們盡最大可能保密，接觸這具屍體的人越少越好，所以，盡管我們實驗室有哈金斯博士可以做創面顆粒分析，他應該能查出這些洞口的殘餘物成分。但……蝙蝠俠說我們查到這裏就夠了。”

“你已經告訴他了”，德拉科的這句話並不是一個問句。

“對，所有數據和照片，包括我的一份報告，蝙蝠俠說要直接交給他”，博士已經開始摘手套了，“你們帶走屍骨後，我們會把所有備份都銷毀，放心吧”。

布倫南博士最後盯著解剖臺上的頭骨，感慨道：“雖然我在專業上的好奇，讓我想付出一切代價知道這具屍體是怎麽回事，但我畢竟做出了‘不問問題’的保證……這應該會成為我在這個領域的第一個未解之謎吧。”

“……蝙蝠俠的確足夠謹慎”，哈利點頭，對於博士在專業上的遺憾，他也只能在內心道歉了。

“我會把這個實驗室單獨留給你們一會兒，你們可以再借用這裏的設備查看一下細節。之後就可以把屍骨帶走了。這個房間是完全保密的，請自便”。

哈利和德拉科對布倫南博士一直的支持和幫助表達謝意，博士點點頭，就帶著黛西離開了，看上去十分的嚴肅和緊繃，也像赫敏查不到問題答案時一樣郁悶。

“我猜波特司長也不知道理查德頭骨上的這些……穿透傷……是什麽”，德拉科用手撐著解剖臺，擡頭問哈利。

哈利沈默地搖頭。盡管當了這麽多年傲羅，他都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巫師會解剖屍體到這種程度。絕大多數案件中，他們只需要在屍體上揮揮魔杖，檢查下有什麽魔藥和魔咒殘餘。這種血淋淋，甚至到白骨森森的法醫方式一直是麻瓜特有的。

他甚至覺得連聖芒格的醫生都沒這麽徹底地剖過一個人體，因為沒有必要。畢竟，他們連長骨頭這種程度的手術，都只需要喝掉一杯生骨靈。

另外，絕大多數魔咒和魔藥傷害，也不是做個手術就能修覆的，就比如納威父母，和鄧布利多的手。

看到哈利又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了，德拉科嘆氣，“哈利，專心點兒。另一具屍體怎麽辦，內森的頭骨上如果也有這些洞的話，我們就能徹底鎖定關鍵線索了。這些穿透傷甚至很可能就是死因”。

“你在你們家那些黑魔法書籍裏，也從來沒有看到過類似的？”哈利十分無奈和煩躁，他從來沒有如此毫無頭緒過，“任何相關的？不論是年齡衰老還是頭骨的洞？這些都跟黑魔法無關？”

成為巫師這麽多年，哈利到現在都覺得自己沒有參透魔法的百分之一。魔法世界歷史悠久，知識的傳承直到近代才開始系統化，這個過程中遺失了多少，沒有人能計算清楚；其中，大部分絕版的黑魔法書籍，都被純血家族深藏了。

戰後的確收繳了許多這樣的藏書，但在當時社會上狂熱的反黑魔法呼聲中，這些書全都被魔法部集中焚毀了。哈利的確不讚成黑魔法，但他也不得不承認，這些書，是魔法世界幾個世紀的知識結晶，徹底焚毀未免太過激進了。

而之後的事實也證明，這一焚書活動，除了讓斯克林傑家族*在戰後的聲望更加如日中天，對魔法世界並沒有任何益處：其後，黑魔法的發展徹底轉向地下，更為隱蔽，更為團體化；同時，辦案難度直上了幾個臺階，因為傲羅們完全失去了正規的查閱渠道。

“如果有的話，我肯定早都告訴你了”，德拉科並沒有因為哈利提到自己家族的黑魔法背景而氣惱，而是異常耐心地為哈利解答，“再說，如果這真的是一種已知的黑魔法，你覺得我會比國會那些專業的魔咒研究員懂的還多？甚至包括伊法魔尼校長？”

“……對，抱歉……”，哈利嘆息扶額，“我不該提這些……我只是……有點兒煩躁”。

德拉科也沒再說話，等著哈利。

“我們把理查德的屍骨收起來吧”，哈利把準備好的手提箱拿出來，希望盡快結束剛才的話題，“他也算幾個世紀以來，死後待遇最慘的巫師了”。

巫師們按傳統，對待屍體還是十分尊敬的。如果理查德有親人在，看到哈利他們這麽處理他的屍體，一定會勃然大怒。

“既然我們已經知道要在內森的屍體上找什麽，和怎麽找了，我會帶著理查德的頭骨回美國魔法國會，讓他們處理。不能讓更多麻瓜牽扯其中了”，打包好每一塊理查德的骨頭，哈利對德拉科說。

“你不用給布倫南博士他們‘一忘皆空’嗎？傲羅掃尾標準流程？”德拉科拉住正拎著手提箱往外走的哈利。

“這次不了吧”，哈利猶豫了一瞬，“我們也許還要借助蝙蝠俠的資源。對麻瓜施咒，並不是一段美好合作關系的開端。用他的話說，他一定會把我們列入‘威脅優先級’的。”

德拉科交叉雙臂，懷疑地瞇眼，“我不認為國會那群人會同意你的做法。”

“我有我的辦法”，哈利只是簡單地丟給德拉科一句模棱兩可的話。

二人告別了布倫南博士後，哈利就帶著德拉科幻影移形回紐約了，但這次德拉科讓哈利把目的地改為酒吧。（“我有生意要照看，哈利”）

但德拉科有種感覺，哈利全程都有一些心不在焉。

到達酒吧後，時間也才剛過1點。德拉科留哈利在酒吧吃飯，他可以去後廚簡單做一些，但哈利拒絕了。

“我……有些急事要處理”，哈利摸摸鼻子，“你下午，大概四五點的時候，還在酒吧嗎？如果我要找你，是去你家還是來這裏？”

“……我在酒吧，你來這裏就行”，德拉科看著哈利將手伸進口袋，掏出手機，越來越覺得哈利看上去不太對勁。

“赫敏在雙面鏡裏教了我怎麽用，我感覺我學的還挺快的”，哈利自豪地晃晃手裏的手機，沖德拉科笑笑，“你居然在手機裏一張照片都沒有，也沒有存任何電話，怪不得敢直接給我”。

“這是維持秘密身份的第一條基本功”，德拉科聳聳肩，“永遠記得在個人信息上謹慎”。

“長話短說，我大概需要一下你的郵箱，嗯……可能有些資料要通過郵件發給你”。

德拉科十分懷疑什麽樣的資料不能當面給，什麽樣的信息不能當面說，至少可以發短信吧，哈利有他的手機號……

德拉科只覺得哈利不對勁，但又不知道怎麽具體問。

“哈利……你還好吧，你這會兒看起來很奇怪，如果不是知道你能抵抗奪魂咒，我都要以為誰偷偷給你施咒了。”

哈利歪頭，無奈地笑笑，反而讓德拉科覺得更毛骨悚然了。

“我都不能積極地學習麻瓜信息技術了？給，你把你的郵箱記在我的手機備忘錄上吧，看，我還知道備忘錄。”

德拉科滿心懷疑地接過哈利遞來的手機，“不用記在你的備忘錄上，我直接記在你郵箱的草稿箱裏好了……”

哈利楞了一下，但一秒後馬上點頭同意了。

德拉科在草稿箱裏錄入自己郵箱的時候，鬼使神差地趁機默默記下了哈利的郵箱地址。

“謝啦”，接過手機的哈利，沖德拉科又笑了笑。德拉科覺得哈利這會兒是不是笑太多了。

“那麽，我就先走了”，只來得及給德拉科擺擺手，哈利就快步小跑出去了，留德拉科一個人在酒吧不明所以。

一直到傍晚酒吧開始營業，德拉科都不太在狀態，盤點存貨屢次出錯。五點酒吧開門後，德拉科更是時不時望向門口，尋找哈利的蹤跡。

終於在六點一刻的時候，哈利風風火火地出現了。本想松一口氣的德拉科，看到哈利焦急的表情，卻更加暗暗緊張了。

“嗨，抱歉我來晚了”，哈利扒拉下因為幻影移形而弄得更亂的頭發，四下張望，“今天生意不錯？人挺多的。”

“嗯……沒錯……”，德拉科瞇眼觀察著哈利。

“你在酒吧這兒有什麽辦公室之類的地方嗎？我需要一個私人空間，現在英國那邊十一點？希望孩子們還沒睡覺，我需要跟他們用雙面鏡通個話”。

哈利的話題越來越讓德拉科摸不著頭腦了，但德拉科還是帶哈利去了他的小辦公室。說是辦公室，其實一半兒是雜物間；剩下的一半兒，擺了一張小書桌和一個排班表，德拉科也只是偶爾在這裏算一下賬目和報稅。

“你沒瞞我什麽事吧，哈利……當然，你可以瞞我一些事……”，正準備幫哈利關門的德拉科，突然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麽立場說這些話，“只是，你沒瞞我什麽重要的事吧……是你說要跟我成為朋友的……”

哈利望著他，“當然，當然，沒有什麽……重要的事，你會知道的，如果需要的話。嗯……我要趕時間了，如果再晚點兒，茉莉絕對會罵我”，哈利對德拉科做鬼臉。

“好……吧……”，德拉科猶豫再三，最後還是默默地幫哈利關上了小辦公室的門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 *以防有小天使忘記了：魯弗斯·斯克林傑，康奈利福吉之後那個魔法部長，相信伏地魔回歸，並積極采取措施，但希望哈利能代表魔法部的利益。是他把鄧布利多的遺囑和遺贈物去陋居交給三人組的，戰爭中伏地魔曾經拷打他致死，為了得到哈利的所在位置，但斯克林傑寧死不說。感覺這個人也是個很覆雜的人。（就是對著斯克林傑，哈利說出了那句“我徹頭徹尾是鄧布利多的人”）

這是一個劇情章，嗯嗯（頂著馬爾福探長殺人的眼神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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